1630年代傳教士大衛萊特(David Wright)筆記曾述記大肚社與大肚溪附近情形:
第三省屬於 the king of middag(按:大肚中社之王,即大肚番王),位於半線東北,在大甲(patientia)河之南。統治十七個村,最大的是大肚村。沙達(沙轆)、波德(水裡)、多雷棟(Deredonsel)、狗馬(牛罵)是四個大村,後者在離半線5荷里(約30哩)的平原,是很美的地方,其他各村都在山丘上。……半線之北約7里格(約21哩),離海約3里格處有葛達山(大肚台地),……流過山南邊的河流,水流很強,強壯的土著也不敢單獨涉水而過。
↑從烏日半路店眺望大肚溪,
舊地號名半路店位在湖日里緊鄰大肚溪,
曾是半線(彰化)、犁頭店(台中)間的渡口之一,
有支流筏子溪在附近匯入,
照片為望向大肚溪大里方向
大肚溪順大肚台地南側強勢沖流,其湍急程度連社人渡溪都得二、三十人手牽手,當時荷蘭勢力還未達大肚社,對於想要行經此地的基督徒,傳聞中的大肚王僅允許通過不准停留。以後1650年代任職於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史初一(John Struys )訪台時也概述:「Formosa 土地豐饒……最豐饒的地區目前由 the king of middag所統轄。」即荷蘭時期大肚王之見聞。此外,1661年出兵征台的明鄭部眾登陸大員後因糧草告急,須盡一切可能在島上搜納糧食,遂引起大肚社不滿與反抗,鄭成功便兩度派遣勇衛領兵攻打,其部將楊英《從征實錄》曾明白記載:
七月,藩駕住乘天府。戶官運糧船不至,官兵乏糧,每鄉斗價至四、五錢不等。令民間輸納雜子蕃薯,發給兵糧。……援剿後鎮、後衝鎮兵激變大肚土番叛,衝殺左先鋒營鎮,楊祖與戰,被傷敗回,至省病,死之。……
荷蘭方面所掌握鄭軍的動向也記在《巴達維亞城日記》內:
在Formosa(台灣島)之國姓爺軍之形勢,猶同我們亦極不良。至Daridaes(大肚)及附近Taurinap(鹿港)諸村先住民,曾擊破約九百人之武裝中國人,迄今仍不許中國人一人進入該地方。據自淡水來地大員之少尉,Lypach(李八賀)談及:分載中國人一千四百人開往淡水之帆船五艘,抵Toccodol(中港)要求其移交,但Kamachatt(大肚王甘仔轄)與Toccodol(中港)之眾人立將他們打退。
會引發大肚社起事,一方面與部隊在地方上索糧孔急有關,二則肇因於「張志、黃明縱管事楊高凌削土番,大肚番阿德狗讓殺高反」(江日昇,《台灣外記》)。各方面都指出大肚溪南北兩岸台地與平原自古擁有膏腴之地,除了天然災疫、聯姻或維生困頓而遷移,外來族群挾武力優勢移墾實是牽動各村社戶口消長的主因之一,其中明鄭部隊幾次征討與田墾,或清領以後在半線設立營盤汛防,對大肚社的生存空間影響甚鉅,再從1697年(清康熙36)赴台採硫的郁永河紀遊載錄,也明顯遺留村社遭受嚴峻管轄的情景,動輒滅社,以致大肚溪以北等村社曾不見人跡:
其先不知有君長,自紅毛始踞時,平地土番悉受約束,力役輸賦不敢違,犯法殺人者,勦滅無孓遺。鄭氏繼至,立法尤嚴,誅夷不遺赤子,並田籌蘆舍廢之。……故至今大肚牛罵大甲竹塹諸社,林莽荒穢,不見一人,諸番氏此為戒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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